那是多年前的一个秋季，我和朋友抱团去北京旅游，途中安排是一卧一飞。一周紧张愉快的旅行结束了，明天，我们将乘坐飞机返回古城西安。早晨，一辆绿色大巴早早就停靠在宾馆门口的路边。早上七点半吃过早饭，八点整乘坐大巴前往北京机场。还好，路过五个十字口都没有出现意外堵车。大约快九点到达机场，下了打巴就立即过机场安检口，到候机大厅托运行李，没休息多大一会就开始登机。走进机舱，找到右边中间一排临窗口的座位坐下，穿着制服年轻美丽的空姐立即微笑着走过来告诉大家：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，飞机起飞前，请系好自己的安全带，要保持安静，不要来回走动，不要使用手机。不一会儿，飞机就开始启动奔跑，加速助跑，让后像一只笨拙的大鸟一样，昂着头斜着身子向眼前的天空不断爬升。此时，我并没有像梦里飞翔那种轻松和快乐的感觉。我的心，随着飞机的不断攀升而悬空，随着飞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，我的心就越悬越高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，总觉得不怎么踏实。当飞机颤抖着翅膀穿过云层，在空中调平身子平稳飞行时，我的心才渐渐有些平稳起来。我拨开窗帘，顺着足球大小的窗口望去，看到了右边的半个机翼和机尾的一角，看到了眼前和远处蔚蓝的天空，看到了滑向身后的一片片像棉絮一般洁白的云朵。俯瞰大地，一片片高楼大厦在绿荫中隐隐约约，朦朦胧胧。马路上的行人和奔跑的汽车，像蚂蚁聚会一般来来往往，急急匆匆。据说从北京到咸阳飞机大约需要行驶一个多小时。此时，有的旅客已经闭上眼睛开始休息，有的旅客在看杂志，我无所事事，只能紧靠在座位上，悄悄回忆着五天来的美好旅行记忆。五天来，我们随导游去过了很多地方，有毛主席纪念堂，有故宫，有天坛，有颐和园，有长城，有鸟巢，有水立方，有十三陵等。我还自费去了天津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，瞻仰了周总理和妻子邓颖超闹革命的事迹，瞻仰了周总理勤劳、艰苦干革命，鞠躬尽瘁为人民的光辉事迹。在夜幕降临时，在河岸灯火通明时，我们坐游轮游览了著名的天津港，看到了周润发和刘德华主演拍摄《赌王》电影时的那艘豪华游轮。我感觉北京和西安一样，具有厚重的历史文化，是历代皇帝的栖身之地，也是中国政治、经济和文化中心，名扬天下，璀璨夺目。突然离开北京，令人有些依依不舍。北京留给我的印象是古老与现代并存，四合院与摩天大楼同框。飞机在高空飞行，每当遇到气流或云彩就会产生阻力，飞机就会出现轻微的颤抖，我的心也会随之颤抖，毕竟是在万米的高空。机舱中，有的人在小声交流，有的人在继续熟睡，有的人继续打着呼噜。不管别人如何，我表面上望着风景悠然自在，其实自登上飞机，内心一直就没有彻底平静过。飞机在空中向西飞翔，穿过了华中平原，来到陕西腹地，映入眼帘的是肥沃的土地，无边无际的良田和一栋栋，一片片崭新富裕的房屋。半个小时后，突然有人说马上就到咸阳机场了。我有些激动，毕竟马上要降落机场，马上要到家了。我迫不及待地用眼睛在窗口不停张望搜索着西安熟悉的影子，古城墙，古城楼，大雁塔，小雁塔，兴庆公园等标志性建筑，但是十分失望，根本没有看到与西安相关的影子，其实窗外看到的不是是那个省的白云和楼房民房。此时，我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，天空渐渐出现了一片片淡淡的红色云彩。我曾在《西游记》电视剧里看到过，孙悟空保护唐生去西天取经，半路上遇到妖怪出现时天空就会突现黑云、黄云或者红云，我在想，此时此刻，该不会是有妖怪出现吧？如果真的有妖魔，飞机上可没有孙悟空啊！向下望去，脚下是广袤无垠的荒凉，有一望无际的沙漠，有寸草不生的红土地，有连绵不绝的光秃秃的红山。难怪天空会出现红云，原来是阳光通过环境色反射到空中稀少的蒸汽后就产生了红云。这种荒凉和绝望，似火烧过寸草不生的情景曾经在西游记里孙悟空过火焰山时看到过，如今却发生在自己眼前。偶尔，在苍茫大地中会出现零星的村庄和房屋，周围没有树木，房顶像周围的山一样也是光秃。我不知道在这样恶劣环境里的人是如何长期生活和繁衍的。也许他们像藏羚羊一样，有着顽强不屈，百折不挠，与恶劣地理环境和艰苦条件抗争的坚毅和本领。有人说这是宁夏，广袤无垠的土地，曾经是红军长征走过的不毛之地。要走过这寸草不生，人迹罕至的绝望之地，没有顽强拼搏和忘我牺牲的精神是永远走不出去的。难怪当年国民党重兵围追堵截，五次竭力围剿，也阻挡不住红军北上延安坚定的脚步和信念。此时此刻，我在敬佩红军当年勇敢顽强的同时，又感到有些悲凉。我在想，同样是华夏儿女，为何天公会给东南各省肥沃土地，蓝天白云，青山绿水，清风明月，而给西北各省无限荒芜，无限悲凉，无限绝望呢？难道这里的人是后娘养的?还是路边捡来无人心疼的孤儿?我在兰州服役十五年，曾经见过荒山沙漠，但是没有眼前的辽阔，凄凉，悲惨，绝望。生活中，我看到有人在富裕家庭和环境下常常抱怨生活之不公，条件之不好等等，如果把那些爱抱怨生活或者父母的人放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，他们会有何感想呢?在心里，我不由得暗暗敬佩祖祖辈辈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，因为他们的的确确是值得令人尊敬的民族。听播音员说，飞机在宁夏中卫机场暂短降落，我们没有时间和机会欣赏天下黄河富宁夏之绿洲美景，只能候机室吃点东西喝点水或去个卫生间，然后老老实实坐在候机室休息。不到半个小时，我们又随着导游的指挥登机，飞机又冲向跑到，慢慢昂首起飞，这次的确是向咸阳方向飞去。从窗户上，我看到了黄河，看到了杨柳，看到了庄稼，看到了一片片绿色。我幻想着，如果这些绿色，全部覆盖在西北大地上该有多好啊!一个多小时后，飞机顺利安全平稳地降落在咸阳国际机场，我们终于回到了古城西安。但是，飞机上的见闻，令我终生难忘！作者简介：松竹梅，原名张万迎。陕西潼关人。现供职于潼关县政府办公室。业余时间爱好书画、文学等。作品散见于报刊和电子文学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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